客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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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的电视剧很多,但归结起来,神神怪怪的东西太多,也就流于平庸浅薄甚而全无意义。我最推崇的两部电视剧,一部是《士兵突击》,一部是《贞观之治》(马跃饰李世民版),无他,这种基于强烈现实主义的作品,才是真正具备撼山倒海内在力量感的伟大作品。当我看到《士兵突击》时,我发现我是曾经的许三多,在80年代远离父母进入城市去寄读小学时,迟钝、自卑、木讷、敏感、无助,最后很多年用最笨的方式实现了自我救赎,甚至到后来发现这种笨笨的感觉也不错,甚至还很好,甚至比聪明会更好,甚至会厌恶聪明人,因为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太多了;同时我也发现,我是曾经的成才,从十岁开始哥哥就知道自己大致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大致会是什么人,我一度很开心,孔子十五立志,而哥哥还会再早五年,但是特殊的少年时代让哥哥一直缺失一个完整的良性的集体生活,所以怎么解决自己和人群的关系,从来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教导者,完全是被动痛苦中一分分磨练,最后才得像样的理解和贯之实践,而后一切都是甜的,正如同《士兵突击》结尾处编剧借袁朗告诉成才:成才,你知道你们几个谁最像当年的我吗?是你,成才。你的成长会很漫长,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有太多的迷茫,你的路会比他们长的多,这是这个世界对成才最深情的无声告白;而同时,在一定年龄之后,我们有了一定经历和沉淀,哥哥也发现袁朗也是我们,我们经历了沧海,却仍旧充满激情,各种犀利无情背后,更有一种深藏的永不枯竭的热爱和使命。

       在哥哥草草接触卡耐基的书籍并了解到他的童年经历后,我才发现我们几乎某方面一模一样,那就是童年忧郁之极。这一切忧郁一方面是天赋方面的原因,你能自然、直觉、本能感受更多东西,但是你又受限于自己的年龄、知识和见解,并没有对应的思维水平去解决自己这些疑惑,于是只有恐惧和未知扑面而来的压力。我们的长辈不知道卡耐基,我们的中小学老师也不知道卡耐基,他们当然无法安慰我们,更谈不上解决不了那时孩子精神上的痛苦。但是如果知道,那该有多好,他会告诉你,一切的源头,然后,他又告诉你,一切都不用担心,因为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哥哥最近在读《苏格拉底的申辩》,于是想起武大当年最负盛名的选修课,那就是赵林的《西方哲学史》。我们宿舍就有好几个选修了。哥哥于是在深夜一两点给大学室友发微信:

    “杨闯我估计你睡了”

    “等哪天你有空了”

    “非常期望向你了解当初读大学时你们去选修《西方哲学史》的一些深刻感受”

       坦白说,当初进入武大,我对我的同学,是带有普遍的很强烈的失望感。我一直认为我们是为了民族复兴而来到这么优秀的校园。但是军训后我们第一次全班可以自行选择唱一首歌时,他们的选择是《两只老虎》。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这对于我无异于一拳将我打倒、将我按在地上割除睾丸。但是后来,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我们在更广袤的视野里阅览生命。回归到事情的本质,回归到个人奔赴的长空之旅,回归到个人勇于和力图创造一点零星的独创性的留给后世的价值和贡献,其他一切甚至也多有恩惠、多有成就(于我),反而需要感谢这冥冥中的造化和安排。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还有的人,他不生不灭,穿越《山海经》和无数神话、典籍,永远在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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