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考试模式该变了

转自公众号“灰鸽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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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大家都在讨论高考作文。往年我都会写一篇试试，今年没写。主要原因倒也不复杂，双休那两天有工作。

等工作忙完，“写”就没意思了——我会努力在题目公布后半小时内完成——这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做法。而且打字还比写字要快一些。如果隔了半天，甚至隔夜再写，写得再好也没有意义。

还有一个“次要原因”：我觉得作文考试模式该变了。在以前的推送中，也说过一些个人观点：

看到一些前辈、老教师在争辩“题目到底好不好”，甚至有些言辞很激烈，我是有点儿别扭的。

上海卷的题目的确有点儿过于炫技。我在群里说，前面都不要看，就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就好。在朋友圈里，我还拿健康脱口秀做了比方。毕竟这个品牌就是典型的“专业内容的大众化传播”。

但要说“题目差”，肯定不至于。这是唯一要求“联系社会生活”的题目。有这个要求，至少破除了全篇引经据典的八股写法。再说了，你敢吐槽全国卷一吗？

我个人觉得这样的讨论价值不大。甚至有种在电灯时代讨论怎样的蜡烛点得很久的感觉。我先把自己的构想说一说：

1、可以试试把语文和作文分成两个科目和两个考试体系。现在的作文可以作为一门“+1”的选课，和物化生政史地一样，正好也70分。有意愿的考试可以选，也可以不选；

2、现有的语文考试去除作文部分后，可以由一些“实用写作及分析”来补充。可能大家不明白“实用写作”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过会儿举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

我们都知道，学的不一定考，考的不一定用，但学、考、用不能一点儿联系都没有。现在的情况是：社会发展了十步，我们学的东西跟进了三步，到了考试环节，只缓缓地前进了一步。

这不是浪费青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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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两个构想的现实基础简单说一下。

第一个“分科”，看起来很夸张，但早就非常贴近现实。如果做一个社会调查，我们会发现一个现象：相当一部分中小学语文老师并不能承担作文老师的功能。

我甚至可以在评论区问：家长朋友，你们说对不对？

限定时间内千字体系的完整输出，和背诵、看懂、概括的“片段式解答”是两个考核体系。如果把它捣鼓成“根据题目，把你脑海里的能搭上边的名人轶事、文学典故整合到一起，使之达到一定的字数”，那它本质上不算作文。

这叫编辑。而编辑，已经是整个内容领域最容易被取代的工作之一。

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占据如此高的分值，学一个几乎被淘汰的技能，没有必要。

如果我们希望考核一些文学能力，或者表达的魅力——那坦率说，它不是一个需要人人掌握的本事。给到有天赋、有兴趣的孩子“选”，更为合适。这年头情书都没人写了，其他孩子完全没必要为了作文抓耳挠腮。

第二个“换题”，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复杂。我甚至可以拿这次上海卷的作文题举例子。

这道题目，让考生分析“专、转、传”的关系。考生要结合实际找案例，做理论论证。那为什么不干脆把它变成“案例题”呢？

比如：

阅读下面一篇科普短文，并根据下列要求进行改写：

【科普短文】

场景一：你要去参加一个社区讲座，现场主要是75岁以上老年人，其中四分之三是女性，请将改短文调整成可以直接用于讲座讲述的内容；

场景二：你要去参加一场TED演讲，需要根据该短文做10页PPT，请写出PPT的文本，并写出对应页面的讲述内容；

场景三：这篇文章通过向人工智能提三个问题可以生成，请反推是哪三个问题？

……

各位是不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学、考、用的关系是不是近了一些？

它的得分标准也不复杂，以场景一为例：口语化改写、适龄化调整都可以有具体的得分点。

指挥工作的不应该比具体干活的多。去研究专转传理论的人，本身就是少数；但在学习和工作中，我们很可能成为专转传链条的一部分。当下的语文学习，未必要教长篇创作，而是要结合内容渠道和表现形式，培养“如何获得内容、如何阐述内容”的能力。

它提升的，是缩小信息差的能力，提升沟通效率的能力。

文言文完成了背诵内容的能力，阅读题完成了理解内容的能力，那获得内容的能力呢？阐述内容的能力呢？靠现在的作文能完成吗？

搞不定的嘛。

打字机都变成电脑，电报都变成手机了，我们写工作小结，AI都帮忙完成80%了。这时候去争论“作文题好不好”“下次该怎样命题”，总觉得进入了死胡同。

也许，作文这道题目本身，就该改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