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是必然趋势,焦虑无用

一说到中国的人口问题,人口总数下降是一个焦虑点,人口老龄化是另一个焦虑点,这两点还是相关的。

随着营养、医卫水平的提高,人的寿命是在不断提高的。现在提高速度放慢,但还是在缓慢提高。人生七十再也不是古来稀,现在谁不到70岁就去世,大多要被人惋惜:太早了。80多岁去世被认为正常,90岁以上去世才认为足够高寿。

除了战争、瘟疫、灾荒,人口老龄化是必然的、不可逆的趋势,焦虑无用。也别指望国家有什么办法,国家总不能对“到期不死”的老人下药来降低老龄化吧。

用更高的出生率“稀释”老龄人口是庞氏骗局,新生的孩子还是会老的,最终是人口无节制增长,直到国土根本不能承担,爆发生存危机。以降低老龄化为名鼓吹提高出生率的,都是在自欺欺人。

移民对减缓老龄化的作用也有限,除非移民都是早死的。

简单化地划分的话,0-20岁算青少年,由父母养着,不从事生产;60岁以上退休,也不从事生产,是否能拿到养老金要看情况。

为了讨论简单起见,按照最简单化、一刀切的算法,假定所有人都活到平均寿命,到点嘎嘣挂掉。

供养比为20-60岁的群体与20岁以下、60岁以上群体的人数之比,意为每多少个劳动力人口供养一个非劳动力人口(未成年人或者退休老人)。

平均寿命65岁的话,供养比为4:2.5=1.6,即每1.6个劳动力人口供养一个非劳动力人口。

平均寿命提高到80岁的话,供养比为4:4=1.0,即每一个劳动力人口要供养一个非劳动力人口。

平均寿命提高到100岁的话,供养比为4:6=0.7,即每0.7个劳动力人口要供养一个非劳动力人口,或者反过来算,每一个劳动力人口要供养1.5个劳动力人口。

在教育不发达的年代,16岁开始养家的多得很,实际上提高了供养比。如果平均寿命为65岁,但16岁开始养家,供养比实际上提高到2.1。

随着教育年限的延长,20岁开始养家的越来越少,25岁还在啃老的大有人在,实际上降低了供养比。读研一直读到25岁才毕业,说白了还是在啃老,这还是假定马上找到工作。如果平均寿命达到100岁,而25岁开始养家,供养比降低到0.54,或者说,每一个劳动力人口要供养1.86个非劳动力人口。在极端情况下,人人读到博士毕业,人人活到100岁,那就要每一个劳动力人口供养2个非劳动人口了。

这是随着人均寿命和教育年限延长而必然出现的。

不管老龄化是否可怕,都只有面对,恐慌无用,也无法逃避。

另一方面,现代初入老龄(比如60-70岁)群体的健康水平比历史上要好得多,“新科老人”精神百倍地旅游、跳广场舞就是见证。适当提高退休年龄,提高供养比,是很多发达国家都在推行的,中国也免不了俗。

延迟退休问题是个爆炸性的话题,但和老龄化一样,是绕不过去的。在很多人为35岁之后的职业焦虑的时候,谈延迟退休似乎荒唐,但只要正视平均寿命延长的现实,就必须承认延迟退休的必然性。随着劳动的脑力化和AI化,延迟退休也比任何时代更加可行。

供养比最终要靠“自己养自己的老”来解决,退休金预存、退休年龄延迟都只能从如何“自己为未来养老”出发。最终年轻人贡献的是自己未来的养老金,不是当下老人的养老金,这一点要弄清楚。现在不大有人讲养儿防老了,因为谁都明白:养儿是养儿,防老是防老。养老金也是一样,别指望别人的儿养自己的老。

另一方面,35岁现象或许可以用《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来比照。如果不断被六个年轻美女包围,而且隔三差五换上新的一波,还要从一而终是非常考验对方的魅力和自己的定力的。老龄化实际上是降低35岁现象的。

至于人口老龄化与社会活力(可以更加具体为创造力、进取心)的问题,发达国家都是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埃及、尼日利亚、菲律宾、印度这些人口还在爆炸性增长的国家的人口构成都年青化,足够说明老龄化与社会活力并不是简单相关的关系。人口多是不是财富,年轻人占比高是不是财富,从来都是有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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