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中美“通往旧金山”之前

一天之后，11月14日至17日，应美国总统拜登邀请，中国领导人将飞赴美国旧金山，举行中美元首会晤，同时应邀出席亚太经合组织第三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2022年11月14日，去年的这一天，正是中美元首巴厘岛会晤的日子。一年之间，变乱交织，磕磕绊绊，相斥相吸，中美作为全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最终还是回到了对话的正确轨道，这给会晤增添了几分历史宿命感。

在“通往旧金山”之前，简单写几点感想吧。

01 “重返巴厘岛”

当我们在聊“旧金山”时，不可能绕开“巴厘岛”。

下图是一张来自巴厘岛的照片，当时中美元首握手合照时，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样的笑容，甚至在与中国的“铁哥们儿”握手时，也很难看到。

照片肯定拍了不止一张，选哪张放出来，要发挥什么作用，是有讲究的。

去年巴厘岛会晤之前，中美关系并不比今年好，特别是8月佩洛西窜台后，两国关系急转直下。整个世界来看，政治、经济形势也因为俄乌冲突处于深度不稳定之中。中美两国和世界都迫切需要两国合作带来的确定性。

世界经济体量为十，中美占有其四，中美关系不仅仅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更关系到世界。于是，尽管很多事并没有谈拢，但官方还是选出这张照片，这样的笑容，融化寒冰，传递确定。

后边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这笑容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很想知道今年会晤的照片又会是什么样？

02 坏事的气球

当拜登命令F22击毁“流浪气球”并全面甩锅中国，布林肯单方面取消访华行程之时，巴厘岛的共识基本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气球真有这么大威力吗？

有威力的不是气球，而是美国对华政策的“人格分裂”，以及由此引发的战略误判。这也是旧金山要着力解决的问题。

有人说拜登政府在巴厘岛是假合作，这不全面，至少，拜登政府在短期内是真想合作那么一丢丢的。

但问题是，拜登无法代表整个美国。就美国政体而言，他仅能代表政府，顶多也只能代表他背后的民主党派别和金主。与中国合作，对拜登政府好，那自然对别的派别不好。于是，导致中美关系急转直下，达到历史冰点的重要原因，是美国利益集团的内斗。

拜登的尴尬在于，气球引爆了美国“反华”舆论，也给了拜登政府的反对者们一个很好的借口，要么，你拜登对中国强硬，把气球打下来，后果是激怒中国，影响合作进程，进而影响政绩；要么，你拜登对中国和气，后果是被“反华”舆论淹没，影响支持率。

这个时候，选择息事宁人是需要勇气与智慧的，需要尼克松式的政治勇气与基辛格式的外交智慧。可惜，拜登政府注定平庸，他们选了前者。

在中美未来的相处之中，“流浪气球”式碰撞只会多、不会少，如何避免“流浪气球”式的误判再次发生？这是“通往旧金山”路上的重要命题。

03 六不五无意

在巴厘岛，拜登在“四不一无意”的基础上，喊出了“六不四无意”，之后又演变出了“六不五无意”。

“六不”是指，美方不寻求改变中国体制，不寻求“新冷战”，不寻求通过强化同盟关系反对中国，不支持“台独”，不支持“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不寻求把台湾问题作为工具遏制中国；

“五无意”是指，美方无意同中国发生冲突，无意寻求同中国“脱钩”，无意阻挠中国经济发展，无意阻止中国科技进步，无意围堵中国。

上边这些话，简直是对美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进行了精准概括。

举个例子，台湾问题，说是不支持台独，但在美国2023年国防授权法案中，公然包含与中国台湾军事互动的内容，声称美国政府将在5年内向台提供10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和20亿美元的“军事贷款”，以及加强对台军售等。美国和其盟友的军机、军舰不断地闯到南海和台湾海峡。

因此，与其叫做“六不五无意”，不如叫做“六要五必须”。天知道拜登在旧金山会不会说出“十不九无意”之类的鬼话。

所以说，对旧金山的期望不要太高，能打个五折落实也许就是胜利。

04 斗争精神，斗争本领

对中国来说，美国挑衅行为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如果软弱，这些年对美国“从实力地位说话”说不的形象会毁于一旦，很多朋友可能会因此离我们而去，所以必须要有敢碰硬的斗争精神。

但与此同时，发展还得继续，买卖还得继续，这就需要善于斗争的本领。

这几个月来，中国领导人既见了美国官员（布林肯），也见了资深政客（基辛格）、议院领袖（舒默）、资本大佬（比尔盖茨）、政坛新贵（加州纽森），并向美民间友好人士复信4次（费城交响乐团总裁、史迪威将军后人、华盛顿美中青少年学生交流协会、飞虎队老兵）。

这就是“基础在民间，希望在人民，未来在青年，活力在地方”，新时代的“农村包围城市”。

既然老拜登一锤定不了音，我们自然要多费些周折。在接待美国高官访华和安排我方高官访美上，也一直把控着节奏，每走一步，都需要让我们看到美方的诚意，直至“通往旧金山”。

美国政府千方百计接触我国确实急切，我国的步步为营、谨慎乐观又何尝不是煞费苦心。

05 会达成哪些交易？

最后，在这里大胆猜测一下吧。

在经贸上：

中国希望美国允许美资金技术人才进入中国，取消不公平关税，让中国企业赚更多的美金，稳住外资外贸。

美国希望中国打开大门，让美方资本进入购买中国优质资产，同时要求中国用赚来的美金买更多波音飞机、农产品，继续维持美国国债持有量。

中美经济看似完美的闭环，最怕的就是战略误判。

中国怕维持美债后美资不投入，美国怕美资投入后中国不消费。所以才需要这次战略沟通。

在地缘政治上：

中国希望美国不要再继续围堵打压。

美国希望得到中国在巴以和俄乌等问题上的支持。

中美之间，离不开地缘政治博弈，按照外交部的说法，双方会谈及事关世界和平与发展的重大问题。这时就必须说起中东的两个意外，一是沙伊和解，二是巴以冲突。

沙特和伊朗和解由中国促成，这让美国既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拜登本来想依葫芦画瓢，促成沙特和以色列和解，对冲中国在中东形成的影响力，可突然爆发的新一轮巴以冲突让沙以和解无限期推迟，也让阿拉伯国家更加团结。

美国虽然仍然是超级大国，但资源毕竟有限。要同时支持乌克兰和以色列，就必然难以腾出手来围堵中国，甚至需要中国的支持。

于是，交易的条件就形成了。虽然中美各自的目的都不可能完全实现，但如果敲碎打散来看，里边有很多文章可做。

这不，美国都已经邀请俄罗斯代表团出席APEC了，微妙的变化就这样发生。

在核心关切上：

中国的核心关切是台湾以及近期风波不断的南海。

美国的核心关切是明年大选。

可以遇见的是，在明年美国总统大选之前，将有一段风平浪静期。中美经济将带领世界经济，在确定性之下开启良性循环。

随着拜登在会晤中的积极表态，更多在中美之间摇摆的国家会像澳大利亚一样主动向中国示好，我国的战略空间会有所缓和。

而拜登领衔的美国民主党，也会凭借着与中国的外交筹码，赢得更多的竞选果实。

至于更多更长远的共识，也许要等美国总统大选之后了。

希望以后不要再说“回到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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