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电影VS捞女游戏
文 | 天书
《捞女游戏》火了。在线峰值8.87万,好评率97%,目前位国区热销第一。随游戏而来的“现实DLC”——主创B站账号被禁,改名《情感反诈模拟器》,被组织打差评,北京青年报正面评价《情感反诈模拟器》……等等风波,更是让游戏的讨论度远远扩散出游戏圈外。
《渣男电影》还没火。最近接连有两部电影,首先是《酱园弄》,作为悬疑片主打“女性困境”,之前在戛纳就差评一片,本就稀烂的剧情还分成上下部,注定是只能死命抓住性别营销圈钱的烂作;
然后是《无名之辈2》,当年的《无名之辈》本来口碑还不错,结果这次《无名之辈2》不知道是不是想复刻好东西这类专攻性别对立的票房成功(其实前作《无名之辈》和《好东西》的总票房差不多),还是也和《酱园弄》一样,剧本烂了所以只能猛打性别牌,声嘶力竭的以“渣男”为噱头营销。
看看这哗众取宠的宣发文案,连基本的语句通顺都做不到。渣男在哪不好说,娱乐圈里自我感觉良好的学渣那真是随处可见。
更喜感的是,你把这套文案改改给《情感反诈模拟器》,似乎也没什么违和,什么“隐性渣女现形记”,什么“戳穿假象,拒绝套路”,这魔法谁不会用啊?我看《无名之辈:否极泰来》在目前看着多半也要暴死的情况下,不如也火速改名叫《无名之辈:情感反诈模拟器》,没准还真就绝地逢生,否极泰来了。
《无名之辈》的导演饶晓志本来也算这些年颇被看好的青年导演之一,曾在《流浪地球》中客串过一个镜头。22年执导《万里归途》也初步证明了他有掌控工业化项目的能力。虽说电影的剧本和宣发往往未必是导演自己能掌控,但一个本该靠着才华能力更上一层楼的青年导演在上升期就沦落到宣发靠挑动性别对立吸引眼球,很是能说明如今电影行业劣化的程度了。
陈可辛就更是幽默了。前两年不是被人猛吹他陈可辛要去网飞组局,把在国内不能拍的题材,不能用的演员都弄到网飞去,一幅不在大陆玩了,马上中国电影市场就要完蛋的样子。结果拍了个烂片不还是要拿回大陆炒作圈钱?陈可辛一直以来相比其他港导,之所以有着一份特殊位置,一是题材跟传统港片差异化,二是拍的不算多,才能维持个体面。真说能力,我觉得是不如喜欢拍烂片赚钱的王晶。
看看陈可辛“泛亚洲影视制作”的成立时间,2022年10月。其实这个时间点非常微妙,与这几年电影圈加剧的各种乱象直接相关。
电影圈这几年深度掺和性别对立,表面原因之一当然是为了迎合男女婚恋矛盾激化的市场需求赚钱。但实际上我们能看到,这条赛道就是一次性买卖,先来的人把炸药扔到鱼塘里炸鱼,后来的人就没鱼可以上钩了。这是国内电影行业以小搏大路线的最后疯狂。
自从大陆电影市场伴随着房地产周期爆发以来,一条主线矛盾就是电影行业试图以小博大追逐暴利的欲望,与广大观众们对中国电影工业化升级需求之间的矛盾。最早是综艺电影,流量电影,爱情电影,后来又是城市电影,包括西北+川渝+东北城市电影的批量定制。城市定制电影的最后高峰是《爱情神话》,如我们以前的评论——
就像澎湃思想市场那篇文章所说,《爱情神话》是”上海城市形象的分水岭“。在以前,上海是“全国人民的上海”,但是这些年来,关于上海的影视文化作品中,却越来越多出现一种”中产/小资的上海”,“爷叔宝总的上海”,绅士的上海”,甚至少数群体的上海。
进一步总结,可以称为“新中国的上海”到“个人自由和玫瑰色幻想的上海”的转变。《爱情神话》如同本地企业小红书上的打卡指南,宣告着中国城市文化的盖棺定论。
于是,城市定制电影这条以小搏大路径,到了《爱情神话》这也就算到头了。可以说,每一轮以小搏大的尝试中都有获利者,但后来者很快就会被观众抛弃。说起来,《捞女游戏》的制作者胡耀辉正是当年《3D肉蒲团》和《一路向西》的导演,还曾试图以情色电影打开女性市场,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以小搏大了。
2020年之后,全球电影行业危机,加上短视频短剧的崛起,让不够极端的以小搏大都丧失了成功的可能性(半湖绿和减肥片的票房成功跟题材本身关系不大)。毕竟一个人的时间就这么多,花钱进电影院只能看小成本制作,多半还是烂片,那为什么不在手机上看短剧呢?所以,最终走到用性别对立救世,用所谓的“进步主义”进行道德绑架让人进影院,掩盖之前电影创作内容的贫瘠,也是以小搏大这个路线的最后疯狂。一如我们当时的评论——
本片拨开家暴、酗酒、单亲、丧偶这一类拼盘故事以及种种”金句的表象,只是避重就轻,尽力在别人的配合下,完成一场根本不知道重点的演出。拥趸们则将观影和争论当成了战斗,任何行为最后就必须上升到“主义”的高度,电影也成了9.1分的“豆瓣特供片”。可以说,这是这几年目前为止,电影批量生产公式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曾经,吴京郭帆们生生用跨时代的重工业产品给国产电影市场砸开了一条路。现在想想,2020年之前这个时间节点何等关键宝贵?看看去年和今年,北美票房对中国票房都是后半程超越,好莱坞电影这几年虽然很烂,但是工业能力还有雄厚基础。如果这几年中国电影市场能继续走在产业升级的路上,不光能摆脱当下行业本身的危机,也能真正超越北美,成为全球第一大票房市场。
只可惜,这些人只会躺在吴京郭帆们的功劳簿上疯狂作死不思进取,等行业陷入险境了就怪观众不进影院,又怪《哪吒2》抢了他们票房。
真正的“大生意”其实远在性别对立的“市场”之外。回到陈可辛成立“泛亚洲影视制作”的时间节点。那之后不久发生了什么事?文艺圈一些人又掺和了什么事?
2022年上半年之后,国内互联网、金融、文娱行业的一些人仿佛得了被迫害妄想症。网络上,成天都是哪些资本热钱,哪些行业大佬已经跑路新加坡的吹风,每天都有一大堆“中国正与世隔绝”,“放开的文明国家正欣欣向荣”的渲染。由于2022年最后几个月电影行业确实影响严重(有些人当时是绝口不提20年和21年中国票房市场超过北美的),电影圈一些人士的唱衰声音尤其大(当时我们就写了文描述这些人的嘴脸)。而陈可辛成立“泛亚洲影视制作”,就被认为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我们都知道,2020年武汉疫情爆发之初,国内外就形成了一种联动,鼓吹“新冠是中国的切尔诺贝利”。只不过因为我们迅速控制了疫情,同时国外开始爆发,这种鼓吹才一下偃旗息鼓。但随后三年中,相关的信息战舆论战就从来没停过。
直到22年底,一些人又觉得“形势要变了”,认为他们代表的“民意”不光要求放开防疫,更会要求全面对接西方“文明开放世界”的价值观,认为内外联动的机会又来了。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2022年中《独行月球》在局部地区疫情之后票房仍获成功,以及2023年春节档《流浪地球2》质量全面超越好莱坞大片,已经验证了国内重工业电影从高端到中端的批量生产可以跑通之后,为什么影视圈不赶紧在生产恢复正常后抓紧补课工业化,反而又立项一堆塞满性别和民族议题私货的项目。
可以说,这几年的电影乱象不光有社会氛围导致的逐利方向问题,更是在一个意识形态动荡期中产生的外溢效应。这种外溢效应远不只在娱乐圈,包括前面说的热钱和互联网金融人士跑路,一段时间内各种中产和世界公民加快留学和移民等等。然而回旋镖来得到底有多快,我们现在都看到了。
文艺娱乐圈上一次参与这种内外联动是什么时候呢?是2012年前后,彼时微博在各路公知的加持下影响力如日中天,公开鼓吹“变天论”毫不稀奇,跟美国大使,各路NGO的勾搭都是公开化不遮掩。以姚晨为代表,当时娱乐圈明星不立个公知人设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只有像韩寒这样的极少数聪明人才懂得及时抽身退出。
文艺娱乐圈的一些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参与这类事情呢?原因可能不少,但有一条一定是因为他们够蠢而不自知。
在院线电影业面临颠覆危机的当下,不守好大荧幕视觉奇观这一根本性优势,反而总是想着以小搏大,总是想着靠道德绑架和魔法对轰把人绑进影院消费,最后就只能被更低成本扁平快,更适合以小搏大的娱乐形式取代。短剧如此,《捞女游戏》也如此。
很多玩了《捞女游戏》的玩家表示该游戏实际文不对题,或者认为属于“温和踩刹车”。但不管嘴上怎么说,销量数据是实在的,说明这种“捞法”很有市场前景。院线电影再怎么以小搏大,成本和灵活性都没法跟这些新兴赛道相比,在魔法对轰的影响力上跟这些去中心化渠道比也已经毫无优势。而且因为依附文娱资本圈,如今还动辄面临演员塌房导致电影夭折的巨大风险。
如果还要在以小搏大和魔法对轰的路上头铁走到黑,到时候不仅产业崩塌,圈子也一并会清算,机关算尽的当事人们会不会想到一句名言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