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龙的梦碎时分,法国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出处 | 有理儿有面

你知道1968年的法国“五月风暴”吗?

在这场学生罢课、工人游行的群众运动中,时任法国总统的戴高乐毅然解散议会进行改选,并留下一句“选择我,还是选择混乱”的“硬汉发言”,最终他赢得选举挺过了这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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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的法国总统马克龙显然也做着一个戴高乐的梦。在前不久的欧洲议会选举中,马克龙所在的执政党以巨大的劣势输给了反对党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于是他效仿戴高乐,解散议会、重新选举,并发出了“要么赢,要么内战”的警告。

然而,历史并不总是相似。戴高乐的成功经验不灵了,马克龙的梦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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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6月30日晚,法国国民议会选举第一轮投票的初步统计结果出炉,极右派“国民联盟”(RN)获得34.2%的有效选票,位居第一;泛左翼联盟“新人民阵线”(NFP)以29.1%的有效选票,位居第二;而马克龙阵营则以21.5%的有效选票,位列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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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基于这样的选举结果,新一任的法国总理该由谁来担任?我们不妨大胆预测一下。

法国宪法规定,总统拥有总理的任命权,但是按照惯例,总理一般从国民议会选举中获得多数议席的政党中选出。

因此,尽管“国民联盟”只是获得相对多数席位,但该党现任主席若尔当·巴尔代拉仍将是总理的人选之一。自带年轻的“95后”、移民后裔、贫民标签的巴尔代拉,对法国新一代的年轻人和深受经济民生问题困扰的法国民众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不过,巴尔代拉选举前明确表示,如果“国民联盟”在选举中没有拿下“绝对多数席位”,他将拒绝出任总理。法国学者认为,巴尔代拉之所以有这样的表态,是向选民“施压”,争取更多选票,因此,巴尔代拉出任总理的可能性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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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马克龙呢,他的总统照当不误,但是仅仅保留总统的外交和国防事务权限,其自身所属政党的内政大权将交给极右翼的“国民联盟”,马克龙切切实实地沦为了“蹩脚鸭”。

不过,倒是还有一种可能,如果巴尔代拉真的拒绝了总理一职,那么马克龙极有可能将联合左翼联盟“新人民阵线”,形成政党联盟并提出共同的总理人选进行组阁。

总的来说,不论谁出任法国新总理,马克龙的这场豪赌算是输了,而对于法国民众来说,他们的国家或将进入一个新的历史关口。

近年来,法国在经济发展上停滞不前,经济和社会危机长期困扰着法国人民。俄乌冲突带来的后果也让欧洲和法国民众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物价飞涨,能源危机,外来移民问题使得民众对马克龙领导的“中间派”执政党逐渐失去了耐心,慢慢向极右翼政党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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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选举”或许成了法国人进行历史抉择的契机。是从长远发展考量,继续奉行艰苦的社会改革,继续坚持欧洲一体化和全球化的努力,还是右转专注国家利益,奉行“法国人优先”,走一条封闭保守的发展之路,成了法国人民必须面临的选择。

曾经的“国民联盟”党首勒庞在2012年有过“法国脱欧”的表述,后来2017年将这一说法改成了退出欧元区。巴尔代拉作为勒庞的接班人,必然坚定拥护其“脱欧”的政治主张,一旦巴尔代拉和国民联盟党掌权,法国“脱欧”提上日程似乎成了极大的可能。

不过,无论“国民联盟”最终能否成功组阁,民意对经济民生的强烈诉求、法国年轻人政治立场右倾、欧洲右翼势力不断崛起的大环境下,我们都有理由相信,“法国脱欧”或将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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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的一场“闪电选举”轰动了欧洲和世界,也折射出整个欧洲正面临的政治危机。

先从法国国民议会改选的发起端欧洲议会选举说起。在本次欧洲议会选举中,欧洲极右翼政党颇具崛起之势。除了法国外,德国极右翼政党德国选择党就大幅度超越了朔尔茨领导的社会民主党。除此之外,包括意大利、西班牙、荷兰、比利时、奥地利等国家的极右翼政党获得的选票支持率都大幅上升。

极右翼势力的迅速崛起是长期以来欧洲面临困境的缩影。

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引发的欧盟主权债务危机;2011年欧盟在阿拉伯之春发生之际推翻利比亚卡扎菲政府引发的超大规模难民潮;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欧盟制裁俄罗斯导致最终欧俄对立格局的形成,在这一系列重大事件作用下,英国开启脱欧公投,并最终获得成功,至此欧洲一体化遭受重创。

然而,危机并没有到此结束,2019年新冠疫情严重影响了欧洲经济;2020年北约进行了又一次东扩,直接导致了2022年俄乌冲突的爆发,对俄罗斯能源有着严重依赖的欧洲再次在冲突中遭受重击。随后,物价飞涨、能源短缺、粮食危机,使得欧洲的再工业化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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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美国对欧洲的掌控日益显现,多数中欧国家和波罗的海国家唯美国马首是瞻,欧洲战略自主变得毫无意义,欧洲无法做到团结一致实现一体化。

欧洲所经历的经济和社会问题终会在政治层面爆发。法国乃至欧洲极右翼的崛起不仅是对现有政治体系的挑战,更是对整个社会治理模式的深刻反思。

我们似乎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欧洲政治的未来。马克龙或将迎来政治生涯的蹩脚鸭时代,比利时、德国等欧洲各国或将进入极右翼执政时期。

欧洲处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或许也难以静观其变。

据美国《政治报》报道,拜登团队担心,马克龙提前举行国民议会选举的举动可能引发远远超出法国范围的后果——削弱欧盟,而且从长远来看,还会给美国及其盟友在乌克兰等地带来更多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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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美国外交官、现任美国-德国研究所所长拉特克也曾表示,马克龙与反对派总理“共治”将在欧洲造成“政治混乱”,无论是在对乌克兰的军事和经济援助上,还是在对俄罗斯的强硬路线上。

或许美国已经嗅到了危机的气息。

欧洲右转意味着,欧洲战略自主意识不断崛起,欧洲社会对美国的依赖正在弱化,欧洲对欧美合作的未来和前景发出质疑和挑战,在配合美国“援乌抗俄”方面也会有所松动。

尤其是在美国大选近在咫尺,欧洲政治右转在意识形态上同美国民主党的分歧将越来愈大,同美国极右翼虽然在某些方面有共同的意识形态,但在贸易、产业等问题上仍存在分歧。因此欧美联盟关系未来走向如何更加扑朔迷离,分裂或许成为一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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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恰恰是美国主导的俄乌冲突给欧洲带来强烈的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感,这成了欧洲极右翼势力发展壮大的土壤。曾经的美国本以为处在不确定中的欧洲会全面倒向美国,并从中攫取最大化的政治利益,然而却出乎意料的催化了这场欧洲政治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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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欧洲历史的急剧变迁中,有一个道理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只有通过加强社会保障、改善移民政策、平衡环保与经济发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现在绑在美国战车上的欧洲想做到挺难。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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