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分崩离析的美国 (二):投奔天堂入地下(1)

即将分崩离析的美国 

美国社会专题24讲

500

(二)

目录

前言

导章:投奔天堂入地下

第一章 阳气尚存

1.1 中国孤儿得亲人

1.2 猎杀黑人遭严惩

1.3 著名校友皆明星

1.4 罚单国债日日增

1.5 明朝有钱今日花

1.6 街头横卧自由人

第二章 痼疾非病

2.1 谦谦华人遭鬼欺

2.2 牵绳弄政犹太人

2.3 翻身黑人难翻身

2.4 功唯杀人枪难禁

2.5 全民大吃瘦肉精

2.6 大疫来时乱放枪

第三章 旧路难新

3.1 一心为人不为己

3.2 妖化中国心不仁

3.3 无能事生便事杀

3.4 舍义取利客机坠

3.5 高铁难建露衰朽

3.6 虚幻之境快活过

第四章 分崩之兆

4.1 言论讯息再难控

   4.2 地主钱主篡民主 

4.3 立国宗教难撑天

4.4 疾在血脉发心梗

4.5 颜色革命到自家

4.6 内战分裂由天命

附:国家社会浮动指数说明书

后语 

作者简介

蔡铮

湖北红安人。

1991-1994年于华中师大历史系攻读硕士学位。

1996-2000年于芝加哥伊利诺斯大学(UIC)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

著有散文集《生命的走向》、实录《贩茶美国》、小说集《种子》、《黄安故事》。

(待出版。全书23万字。联系 [email protected])

导章 

(1)

投奔天堂入地下

中国最有名的社会学家是谁?费孝通!费孝通写了个《江村经济》,分析他老家一个小村子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这种搞法在社会学上叫“Case Study”,个案分析,也叫“实地调查”(“Field Study”)。

这里要说说“Field Study”的翻译。明明早就有个好好的“实地调查”,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搞成“田野调查”,是计算机具有翻译功能之后?“田野调查”听着别扭。如果调查只在田间野地搞还行,但调查更多是在工厂、学校,在城区、在室内。我猜想有人把Field Study 搞成“田野调查”多半是想用别扭的词语来显摆自己专业知识的高深,这些人大概没读过《江村经济》。我多年前叫朋友从国内带了本《江村经济》,看到正文首页上“长江流域农村生活的实地调查”,我就想:老一代学者既有文化又诚实,不故弄玄虚、卖弄洋气唬弄人。“Field Study”就是实地调查,“田野调查”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希望大家去他N的“田野调查”而回到费孝通那里,称“Field Study”为“实地调查”。

《江村经济》这样的个案分析对了解一个社会有很大帮助,因为任何个案都置身于大的社会框架中,有它的独特性又有那个社会的共性。这本书奠定了费孝通在中国社会学界的泰斗地位。中国很多搞社会学的都称费孝通为中国社会学的祖师爷。其实中国社会学的开山祖师不是费孝通,中国社会学史上最有名的、最早的著作也不是《江村经济》,而是《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作者是谁?毛泽东。《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不到四千字,谈的是社会分层。社会分层是社会学重要的研究领域,所以这篇文章是典型的社会学著作。费孝通凭二十万字的《江村经济》得了社会学博士学位,他做的是个案分析,毛泽东做的是中国社会各阶层的总分析。毛泽东凭这个该得个社会学博士学位。毛泽东去世后他的头衔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好多个家,唯独没有社会学家。该加上个“社会学家”。当时中国社会学不发达,那些给毛主席定头衔的不知道有社会学这门学问,所以不知道毛泽东是个了不起的社会学家。其实毛泽东才是中国社会学的开山鼻祖,因为《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是1925年写的,《江村经济》是1938年写的。

其实毛泽东更经典的社会学著作还不是这个。在美国上古典社会学理论,我那个老扯着嗓子给资本主义唱赞歌的老头指定我们读的《经典社会理论》的一本书里居然选了毛泽东的On Contradiction,《矛盾论》,吓我一跳。我吭哧吭哧在美国大学里学了四年社会学,一篇像样的社会学论文都没写出来,毛泽东一页社会学学生的必读书也没看,一时兴起,拿根毛笔在粗糙的草纸上写个文章就成了社会学博士生必读的经典。从此我遇上博学的人骂毛泽东就不敢随声附和,而只用言者不智、智者不言的古训管住自己。

我有个同学,在美国一起学社会学的,蛮用功的一个人。他是毛主席的好学生,特别崇拜毛泽东,毛泽东怎么干他怎么干,毛泽东晚上通宵不睡觉,他也晚上通宵不睡觉;毛泽东写了个《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他也写了个《当今中国社会各阶层的分析》,不同的是他用的是Chingelish,中式英语。我们读书时开全美社会学年会,会场外有些出版社的编辑摆个桌子在那征稿。那是九八年,美国富得流黄油,社会学很火,出版社会学著作很赚钱。我怎么知道出社会学的书赚钱呢?八点半开会,她们七点半就坐那儿了,估计半夜鸡叫就起床了。无利不早起。我那同学就去找一个穿高白领衬衣、黑色开领女式西服、长得像空姐的、坐在一出版社摊子后的女士搭讪,说我有写本关于中国当代社会分层的书的想法,你愿意跟我搞吗?那个女的说:愿意,我跟你搞!我马上跟你搞!我就想:这时候,这地方,你们怎么搞?只见那漂亮编辑拿出个出书合同要跟我这同学签。这女的一看就是个懂行的,因为社会学界缺乏一本关于中国当代社会分层的书。毛泽东那个是八十年前的,他那时的好些社会阶层都见鬼去了,譬如买办啊,资产阶级啊,地主啊,当然也有人说这些人又回来了,就是回来了也跟他那时完全不一样了。

美国的社会学我看在走下坡路。为什么呢?因为我同学这本填补一项美国社会学空白 的书,或者说填补了一项本该留着的空白的书,2005年出版了却没赚到钱。大概卖出几百本,此后再也没有新时期中国社会分层的书出来。

我这同学后来在自我介绍中说:“(如果你在世界图书目录系统里搜“中国社会分层”就会发现),毛泽东第一,我第二”。“毛泽东第一,我第二”这话要是被小报编辑抓住了就是个惊天动地的新闻,但那该是真的,我这同学是个实诚人,不会撒谎。只是“毛泽东第一,我第二”这话不能断章取义,不能丢开那个定语:在世界图书目录系统里搜“中国社会分层”。

我这个同学当时在世界上最崇拜两个人,第一个是毛泽东,第二个是谁?据我所知那就是我了。这里也许说“佩服”更恰当些。他佩服我什么呢?第一,我当过空军,开过飞机;第二呢,我是空军特种兵出身,能飞檐走壁。我们往往对那些能轻松做自己不可能做的事的人很佩服。他佩服我,是他这辈子永远也开不成飞机,永远不可能飞檐走壁。因为他生在城里,父母是大学老师,按社会分层那是中国的最高层;他打小没挨过饿,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他占全了,所以长得比较好;“好”,在我们土话里就是胖,胖就是好,好就是胖。最近我看他的视频,见他长得越发好了,那是他享受了资本主义的优越性又享受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的结果,因为他中国美国两边跑,两边吃。

他怎么知道我开过飞机呢?98年他坐我刚买的福特拖拉屎(Taurus),我从第一道瞬间穿插到第四道,吓得他尖叫不已,我就说我是空军出身,开飞机的,开车算什么?

其实我说的是“揩”飞机,用抹布揩。很多人一听我说我是空军出身就以为我是开飞机的。其实空军多是后勤,搞修理、搞运输、站岗放哨。我曾是警卫,我说我是空军特种兵。我刚到美国时住在芝加哥中国城附近,那地方的房子都是三层楼独立的砖房,房子之间有一米来宽的空隙。我住二楼,有时忘带钥匙,我就两手撑着那两面墙,踩着两面墙走上二楼窗户,从窗户里进去,比上楼梯开门进去还快些。我当警卫时练过搏击、鲤鱼打挺、前扑后倒、打手枪、步枪、机枪、投弹,还真没练过爬墙。那爬墙的功夫是我小时掏鸟窝、爬树摘桑葚、枣子、摘野果子练出来的。我生在农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总是饿,总想搞点吃的。我们村里有棵老桑树,三四十米高,那上头桑子特别多,没几个人上得上去。尖顶枝桠上的桑子最大最乌,那桑子只猴子能摘到,我要吃,就得学猴子。爬到顶,常常一只手吊树枝上悬空,一只手去摘桑子,摘了往口里塞。桑葚是天然补品,现在是药,我们那时吃它就是要它填肚子。有回我吊的枝桠断了,我直往下落,掉到十几米的地上就是个死。但落下人把高,我抓住一根树枝继续摘,继续吃。现在我们这岁数的作家都在谈饿,其实真正饿过的人没见他们谈饿。因为饿狠了的要么饿死了,要么因为饿,没读成书,不识字,写不成饿。如今那么多作家谈饿倒不是因为他们饿过,而是他们现在饱了,有闲情逸致谈饿,忆苦思甜。

中国当代社会分层变化发生得太快。描述、分析社会分层的书刚写完,社会分层又变了。中国不像美国。美国黑人一百年前处在社会最底层,一百年后还是垫底,两百年后还堌在那儿。中国俗话说瓦片也有翻身日,这给社会底层的人希望,但黑人在美国就是块砖头,房屋倒了他才可能翻身。我想写中国建国以来的社会分层的书得写几本,分不同的时段:49年到78年一段,79年到2008年一段,09年至今又是一段。各段之间简直没什么联系。最大的变化是户口的消失,城市化,还有就是过去十几年大学扩招,高教普及快速改变中国的社会阶层。现在中国社会分层的研究很难做,但改革开放前,1970年前后的社会分层很简单,三下就搞定了:国家干部,城市居民,农民。国家干部是八十年代以前中国社会的第一阶层,其次是工人以及所有为公营单位工作的人;社会底层是农民、牧民、渔民。

七八年后出现了个体户,慢慢出现了很多很有钱的个体户,个体户大了,就叫企业家。个体户或企业家多了,就慢慢打破了原来的社会阶层。社会阶层基本是按社会群体在特定社会所得到的资源和财富多少来定的。八十年代中期以前国家干部的收入是相对较高的。当时“国家干部”涵盖很广。我上大学时我们系主任就说我们都是国家干部,我吃一惊:我还只十六岁,成天瞎晃荡,谁也不管,谁也别管我,我怎么会是国家干部呢?国家干部是个官,穿四个口袋的褂子,满脸杀气,管个区,管个县。所以我不信我是国家干部。后来才知,那时考上大学按编制就是国家干部。那个社会分层到八零年以后就被打破。好些做小生意的收入很快就超过工人,超过国家干部。国家干部要国家收税多了他们的收入才能增加,但改革开放后尽管国家的税收增加了,要做的事也很多,所以国家干部的收入一时跟不上来,于是很多人就有意见。当时“开颅的不如剃头的,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的说法就反应了原来优越阶层的不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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