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遥遥领先还是令人失望？我模仿《联合早报》的口吻写了篇文回敬它

【本文原标题为“阴阳怪气华为，《联合早报》问过自己配吗？”，风闻社区有修改】

9月27日，也就是华为的秋季新品发布会结束两天之后，新加坡《联合早报》在官网上刊登了一篇题为《华为遥遥领先还是令人失望？》的评论文章，作者系《联合早报》驻中国特派员杨丹旭。

在这篇文章中，杨丹旭女士对华为和广大关心华为、热爱国家的中国民众极尽阴阳怪气之能事，说什么“原本期待华为硬气宣告突破围堵的网民更是失望，甚至在看到一系列新产品的价格后质疑华为‘收割爱国热情’，调侃‘原来遥遥领先的是价格’”；又说什么“一家企业也应该有使命感，但被过分地赋予政治色彩，无论是因此被民族主义裹挟，还是炒作爱国情绪、收割爱国流量，都不是好事”。冷嘲热讽的怪调在字里行间呼之欲出，躲在晦暗的角落里向中国人扑扇阴冷空气，落笔文风颇有龙应台当年的风采。

既然以杨丹旭女士为代表的新加坡媒体人置喙我们在先，那今天这期内容我索性就借鉴一回杨女士的文风。我以2022年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当年的国家日集会上发表的有关俄乌冲突问题的演讲为切入点，撰写了这篇题为《新加坡是不偏不倚还是首鼠两端？》的文章。既是作为对《联合早报》置喙华为新品发布会一文的回敬，同时也是送给在中美问题上名曰中立，实为亲美的新加坡舆论界人士，以及那些对它们心存幻想的中国人的寄语。

《新加坡是不偏不倚还是首鼠两端？》

在一声声“不偏不倚”的自我标榜声中，备受瞩目的2022年度国家日集会在新加坡落下了帷幕。此前，外界对这场集会寄予了极高的期望，将它视为新加坡正式摆脱中立人设的道德包袱，坚定倒向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正式官宣。

在这场集会开始之前大约半年，东欧发生了震惊世界的俄乌冲突。新加坡政府在未发出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直接明确表态谴责俄罗斯。随后，新加坡政府又陆续在相关议题上跟进表态。一系列“突袭式”的做法，吊足了外界对新加坡将于当年秋季举行的国家日集会的胃口。

无论对新加坡，还是对许多对新加坡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中国民众而言，2022年的新加坡国家日集会都是有着重要意义的。它似乎是在宣告此前一直被中立人设的道德包袱给牵制着的新加坡终于撕破了画皮，坚定站到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一边，不再顾忌除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之外其他世界大国的感受了。

为了这场集会，新加坡政府做了精心的准备。不过，对于一些期待新加坡政府出“王炸”的网民，他们在观看过这场规模盛大的集会之后，却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在2022年度新加坡国家日集会的华语群众大会演讲上，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宣称，新加坡之所以在俄乌冲突爆发之初就明确表态谴责俄罗斯，这“其实不是在选边站，也不是亲美，也不是要和俄罗斯作对”。但是，“新加坡有自己必须采取的坚定的立场，捍卫根本的原则，不能含糊。因为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对所有国家，无论大小，都很重要。尤其对新加坡这样一个小国来说，这关系到国家的生存”。

李显龙还说：“新加坡向来反对强权就是公理。当1983年美国入侵格林纳达的时候，新加坡在联合国大会上就投下反对票。1978年越南入侵柬埔寨的时候，新加坡同样坚决反对。在乌克兰问题上，如果我们不坚持立场，不明确表态，万一有一天，当新加坡面对侵略，国际上就不会有人为新加坡说话。”

虽然李显龙口口声声，宣称“新加坡向来反对强权就是公理”，并且还为此列举了两个例子，但实际上，对于“反对强权就是公理”这句看似无比正确的大话，新加坡政府在历史上的态度却是相当反复的。

比如，2003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以搜查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悍然入侵了伊拉克，结果打到最后愣是连一管洗衣粉也没搜查出来。谁才是这场不义之战中自以为是“公理”的强权一方，我相信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而就是在这种是非黑白已经分明到不能再分明的情况下，当时的新加坡政府却还是选择站在了美国一边，支持了美国入侵伊拉克的不义战争，并且还因此得到了一些美国媒体的表扬。

至于更早之前的1978年越南入侵柬埔寨一事，有了解过那段历史的同志和朋友应该都知道，当时的李光耀政府之所以敢于旗帜鲜明地对越南提出反对，根本原因其实并不在于李显龙后来所谓的什么“反对强权就是公理”，而是因为中国最后亲自下场打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将柬埔寨乃至整个东南亚都从黎笋政权的嚣张气焰中解救了出来。

而且真要说起来，新加坡对于当年战争的态度也绝非总是坚决反对的。李光耀反对的是越南入侵柬埔寨的战争，但是具体到中国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新加坡政府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支持得不得了。事实上李光耀就曾不止一次地恳求过邓小平出兵中南半岛，因为他也知道刚刚经历了越战的美国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再回来了，当时新加坡在国际上能够依靠的大国事实上就只有中国。如果中国不出手教训越南，黎笋政权在鲸吞中南半岛之后，势必会把矛头指向扼守马六甲海峡关隘的新加坡，到时候李光耀政府就是追悔也莫急了。

当然，现在新加坡政府和媒体肯定是不会再主动提起这段往事了，毕竟支持战争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顶着这么个标签还不利于维持自己“东方瑞士”的白莲花人设。

尽管如此，对于李显龙在集会上的表态，不少财经博主和营销博主还都是赞赏有加的，但又纷纷表示只能给他打99分，因为他们觉得李显龙对乌克兰支持力度还是不够，语气也不太坚定，他们“真正想听的话，李显龙是一句也没说”。原本期待新加坡硬气宣告力挺乌克兰的部分网民更是失望，甚至在看到新加坡政府那一系列口惠而实不至式的故作姿态之后，质疑新加坡是在“收割自由主义的热情”，调侃“原来遥遥领先的不是新加坡政府治国理政的能力，而是首鼠两端的油滑”。

这些失望的声音，是因为很多对新加坡心存幻想的人，希望能通过李显龙的表态来弄清楚两个问题：新加坡是否是西方民主自由价值观的坚定恪守者？新加坡在日后可能爆发的两岸冲突中，是否会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一边倒？

在俄乌冲突爆发之后，各方一直颇为关注新加坡在相关议题上的动态，很多人将新加坡对俄乌冲突的看法视作晴雨表。如果新加坡支持俄罗斯或保持中立，那么在将来中国大陆可能的、未完待续的解放战争中，新加坡就有很大可能也会采取支持中国大陆或保持中立的姿态。反之，如果新加坡这一次支持了乌克兰，那么新加坡将来恐怕就会倒向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一边去了。

虽然种种迹象均已表明，新加坡在俄乌冲突中的立场明显是偏向于乌克兰一方的，但时至今日新加坡政府还是会习惯性地玩两下反复横跳。俄罗斯毕竟还是一个大国，俄新两国往日无仇，新加坡就是拉偏架也不能拉得太明显。俄乌冲突如此，两岸问题就更不用说了，新加坡在这些问题上表现得就像是薛定谔装在盒子里的那只猫，除非兵戎相见之日真的来临，否则新加坡对于两岸问题的真正态度，永远都将是个谜。

对于立场问题，虽然新加坡的政客官僚总是在各种公开场合口口声声，强调新加坡不会在中美之间选边站，一种可能性是，新加坡所谓的中立，其实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新加坡对于“中立”二字的恪守并不像外界想象地那般坚定，要说“任尔东西南北风”显然为时太早了，所以只能遮遮掩掩。另一种可能性是，新加坡在玩阳奉阴违的把戏，一方面嘴上说着自己不在中美之间选边站，但实际上早已把屁股挪到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一边。此外，也不排除面对来自美国的高度防备和警惕，新加坡希望尽可能地保持低调，以避免招来华盛顿的无差别打击。

在当下的这场中美大国角逐中，新加坡其实一直都处在双方交锋的风口浪尖上。美国把新加坡视为一个会讲英语而且崇尚西方现代化生活的华人国家，为此对它是又利用又提防；而对于中国来说，新加坡又因为其重要的地缘优势和其华人文官政府所带来的天然面熟感，无论是在中国官员还是在中国民众心中，都始终享有较高的信任度。尽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加坡的屁股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坐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一边的，但是中国的官方和社会舆论仍然对新加坡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

如今很多中国人对新加坡的期望值，甚至已经低到了“我不需要你的事实中立，你只要能保持姿态上的中立也可以”的地步了。如果新加坡舆论界但凡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就应该懂得见好就收这个起码的做人道理。面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无理打压，眼下中国官方和民间当然都是需要提振士气的，而华为作为中国高科技企业当中的杰出代表，其身上自然也背负着一种使命感。

但这种使命感并不是华为自己上赶着往背上背的，我相信华为的高层和全世界其他优秀企业的高层一样，如果有得选择的话，他们宁可安安心心地闷声发大财。如今华为身上浸染的政治色彩在很大程度上其实都是被人为富裕的。这种政治色彩可以分为两层，一层是别人泼来攻击它的色彩，这主要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泼在华为的身上；另一层则是防御色彩，这一层则是我们中国舆论界，主要是我们这些平平凡凡的中国老百姓为它绘制的。

之所以要防御，就是为了抵挡不怀好意之人的进攻。如果没有来自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恶意围剿，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中国老百姓根本犯不着那么积极上心地为华为绘制保护色。华为不是被中国的民族主义裹挟了，华为是被中国人民朴素的正义感给保护起来了。这种来自民间的、内生性的正义感，必然会因为精雕细琢而显得粗犷无华，但它从根本上来说依然是防御性质的，在很大程度上仅限于中国大陆的。如果这样的保护色都让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看着扎眼的话，那我只能建议那些眼疼的人早一点去看眼科大夫了。

至于新加坡这种既不属于西方国家发达国家之列，同时又处于中华文化圈边缘地带的弹丸小国来说，过分热心地往华为还有支持华为的中国民众身上挂标签，扣帽子，站在新加坡人的角度上，强行为之赋予看似理中客，实则绿茶婊的政治色彩，这种行为毫无疑问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无论新加坡舆论因此被自由主义裹挟，还是炒作仇视中国的负面情绪、收割仇视中国的黑色流量，这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能够满足一部分新加坡人和新加坡媒体那自以为是却又不屑于承认的“高华”心理优越感之外，这种站在一个小国寡民的视角，对泱泱大国的时代潮流品头论足、指指点点的行为，不会为新加坡政府和民众带去任何好处。它只会招致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对新加坡和新加坡媒体的反感，原本很多中国人对于新加坡的“名为中立，实则亲美”的政治立场并不感冒，但是在经过《联合早报》之流反反复复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之后，中国民间对于新加坡的舆论态度，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反转了。

新加坡“国父”李光耀也并不希望新加坡走上“反华阴阳师”的道路。在我此前看到过的诸多关于李光耀的采访纪要中，他强调新加坡从来没有说过要当“反华阴阳师”，还表明中国的深厚底蕴还是需要新加坡敬畏的。至于那些对新加坡政府的首鼠两端大失所望的人，我只能说，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失去了华人移民血液就有可能心肌梗塞，而且在治理水平上充其量也就只能覆盖一个国土面积仅有北京的二十三分之一的小小城邦国家的家族型政府身上，指望它们能够在必定是旷日持久的中美角逐中保持住自始至终的所谓中立地位，这也未免太不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