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2025年上半年底的俄乌战场
俯瞰2025年上半年底的俄乌战场
——特朗普再次执政对乌克兰战争带来的深远影响
2025-07-04
截止今年上半年,概括的讲,俄乌冲突地面战场的总体态势,较之2024年底并没有发生显著的变化。
除乌克兰平原春季所特有的气候条件对军事行动的直接影响因素外,特朗普今年一月就任美国总统之后,对于美俄关系、俄乌冲突、未来北约及与欧盟政治态度的骤变,甚至包括其发动波及全球的2025年国际关税贸易战,直接导致当前的国际关系出现了明显的异动。
由此,俄乌冲突的国际政治性质迅速得以增强,这对乌克兰战争产生了潜移默化的深远影响。较之于之前美俄完全进入了敌对状态,几乎不再存在任何弹性的,目前这种状态显得更为明显。
截至今年六月底,俄军在乌克兰战场的春季攻势仍然集中在红军城(波克罗夫斯克)战略方向,不过现在红军城战区的地理范围较之去年又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即除了城南正面战线变化不大外,红军城东西两翼不断拓展。同时,俄军在苏梅、哈尔科夫、库皮扬斯克、红利曼,甚至长期寂静的扎波罗热方向,都取得了一些新的进展。
一、此间俄军最大战役推进集中在红军城战略方向
(一)红军城右翼(东翼)
A. 右翼的东部方向,在H-20公路以西,当前的战线已基本上与捷尔任斯克(托列茨克)—库久米夫卡-斯图波基连成一片,从东面对顿河君士坦丁卡(北康斯坦丁诺夫卡)形成了包围之势。
B. 红军城右翼西部方向,现正围绕卡津尼托列齐河西岸的新经济镇(新米科拉耶夫卡)周边地域,日益逼近红军村的姊妹城季米特洛夫(米尔诺拉德)。
C. 红军城右翼正面,在完全控制H-32公路东西两侧地域后,也已突破了克莱班水库南岸的乌军防线,正向位于河谷低地的顿河君士坦丁卡持续推进。同时,位于其北面的俄军已经基本占领了恰索夫亚尔中心城区和除南区外的全部行政辖区,正并向城郊推进,随后居高临下向南进击乌军在顿涅茨克境内的三个核心支撑点之一势在必行。
(二)红军城左翼(西翼)
俄军中部集群沿着H-15公路,东部集群在科马尔附近、欧洲最大锂矿所在地的舍甫琴科(并非红军城南的舍甫琴科也非库拉霍沃水库西北的舍普琴科)两个方向,攻入了“公投入俄”的新四州(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苏梅州、尼古拉耶夫州(沙嘴地带)、哈尔科夫州(利普齐-利西昌斯克)和切尔尼戈夫州(边境数村)之外,乌克兰的第九个州——第聂伯罗彼得洛夫州境内。
源于顿涅茨克民兵组织,建制隶属俄军南部集群、但现转由中部集群指挥的第51合成集团军近卫第114摩托化步兵旅,经过前期休整后,沿着沃夫恰河以北的T-0428公路一路西进,继先后攻克阿列克谢耶夫卡、泽列尼库特、新乌克兰卡等居民点后,顺利突入第聂伯罗彼得洛夫州界,并占领了达克尼(1)——这是俄军在第聂伯罗彼得诺夫州占领的第一座村庄。
二、俄军在其他战略方向上取得的新进展
(一)继光复库尔斯克被占领土后,已突入俄乌边境线以南的乌克兰苏梅州,现已占领了200平方公里并不断继续向南拓展,以期建立继哈尔科夫之后的第二个“边境缓冲区”。目前战斗焦点分别集中在乔特基诺、尤纳基夫卡和别尔哥诺德州边境线附近。
(二)在位于奥斯基尔河两岸的库皮扬斯克的南北两侧,俄军日拱一卒蜗牛般的进展虽不太明显,却也使之日益变成了一座孤城。
(三)在红利曼方向的热烈别茨河流域,俄军已经逐步占领了除托木斯克外的扬波利夫卡突出部,据红利曼城垣已大致十来公里。
三、战争期间短暂的人道主义活动
此间,交战双方曾经历过东正教复活节与二战胜利80周年“胜利日”的短暂停火,并先后进行了多次士兵遗骸交换。
根据俄乌第二轮伊斯坦布尔谈判达成的协议,六月中旬,俄方分五次共向乌方移送了6060具乌军阵亡官兵尸体(=1212+1200+1200
+1200+ 1248)【乌方宣称少了三具】,同时乌方共移送了78具(=27+0+0+0+51)(2),交换比例约为1比77.69。俄方宣称,“尚有2239具乌军遗体尚待移交”(3)。
尽管这并不能说明此前两军真实的军人阵亡比例,但数字如此悬殊的尸骸交换,已充分证明了谁在控制战场,谁拥有战场的主动权。
四、乌克兰在此期间取得的最大战果是在空中
在建立第四军种——无人系统部队之后,乌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与乌国家安全局,使用特种作战手段,运用远程无人机或在俄境内组装的无人机,对俄罗斯空天军战略轰炸机部队远离前线上千公里甚至更远距离的战备机场实施了空袭。
在预定的四个机场中的两个造成了俄战略轰炸机部队的重大损失。在这批现役战略轰炸机业已停止生产的情况下,这种损失应该讲是不可弥补的。
五、今年以来,乌军地面部队编制体系上发生的重大变化在于开始陆续组建地十多个具有战役军团性质的军(军团、集团军)。
从已公开的消息来看,乌军这些在陆军或国民卫队(进攻卫队)中新组建的战役军团,一般是以一个战斗力相对强悍并且战绩比较突出的作战旅为骨干,同时配以四五个或更多个作战旅编成的。也就是此前作者多次提到过的,非常类似于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军在华东战场所使用的那种一颗“硬核桃”搭配多个“烂葡萄”作战编成形式。
在作为高级战术兵团的作战旅基础上,开始编组具有初步战役军团性质的军级(军团、集团军)作战部队,这是乌军在编制上的一个重要突破,从而改变了过去由如战略集团或战术集团这样的临时指挥机构直接指挥相关战区内的陆军、国民卫队、甚至警察部队作战旅的权宜战役指挥形式。这是在扩大部队编制规模、明确上下级隶属关系、可以实施相对稳定指挥形式的某种改变。
然而,新的问题却是,这样一个由数万人组成的战役级军团能够承担得起在相应地域组织战役指挥的重任吗?一般而言,在进行防御作战时,这样一个单位应该是能够承担起相应的作战任务的。然而,当组织进攻作战或机动作战时,可能就难堪重任了。于是,如何实施对这些战役军团的指挥,是否需要在其之上组建战略战役集群这样带有方面军性质的高级指挥机构,自然就是随着战争进程发展的必然要求,尽管目前还看不到这方面的明显迹象。
六、对今后美国对乌军援政策的初步判断
在今年二月底,当泽连斯基与特朗普在白宫椭圆办公室发生公开争吵之后,美国的对乌军事援助政策已经出现了某些改变,这段时间白宫曾先后两次暂停了对乌武器装备的拨付甚至运输,并且,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议程在未来数年间几乎即将成为泡影。
在这种情况下,国际社会对于俄乌和平谈判寄予了“厚望”。然而,由乌克兰作为北约事实上的代理人,这场发生在俄罗斯与乌克兰、实则与北约之间的欧洲战争,其前景并不明朗,更谈不上光明的!
在目前白宫已经逐渐明确声明乌克兰战争是欧洲,实则是欧盟“自己的事情”,并且,美国正在欧洲实行战略收缩政策的前提下,特朗普时期今后对乌克兰的军事政策,大致可能就是收钱卖武器,同时提供某些军事技术与情报支持的关系。
初稿写于2025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