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郭桢近作女神《舞者卡莉》 暨曹喜蛙长诗《操》的女鬼形象

艺术家郭桢近作女神《舞者卡莉》

暨曹喜蛙长诗《操》的女鬼形象 

文 曹喜蛙

最近,艺术家郭桢在纽约展出了她的4件女性主义大型毛线作品,作品主题是关于女神卡莉的现代艺术塑造。

关于女神卡莉,稍作解释一下。卡莉的英文单词是Kali,在英文中经常会用,很多女性的名字就是Kali。这个女神卡莉出自印度教,在中国的典籍中一般翻译为迦梨。你说卡莉有人可能不知道,你说迦梨有人却似曾相熟。

迦梨,是印度教中的一个女神, 这也要有漫长而复杂的历史演绎过程。有时她表现为黑暗和暴力,但最初作为灭绝化身出现也有相当得影响,她的角色后来延伸为最高存在和生命起源,也想象为正直慈善的母神。在印度教中与提婆湿婆有关,与许多提毗有关。

印度教在中国没有影响,中国人多数不知道印度教里的男神与女神是什么意思,但在中国的古代典籍中都有解释,只是影响有限而已,但在世界其他文化中则还是有广泛影响,不然艺术家郭桢就不选择这个女神卡莉为创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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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桢  毛线 棉布  珍珠  《舞者卡莉》 189cm×138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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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桢  毛线  棉布  珍珠  《扎基拉姆》 189 cm ×138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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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桢  毛线 棉布  珍珠  《卡莉的使命》 189cm×138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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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桢  毛线  棉布  珍珠  《我们都是卡莉》 189cm ×138cm

有关郭桢这个系列的作品材料,稍微说一下,郭桢除了纸上作品、软雕系列,更有不少毛线作品,因为她对纺织品十分熟悉,也能娴熟运用,她曾在纺织品公司担任过高级设计,她的毛线作品也别致独特,尤其这批女性主义的作品艺术价值极高。

人类的各个文化中都有自己的女神,艺术家往往从各个文化中采撷自己喜欢的形象,艺术家郭桢除了从印度教中吸纳了女神形象,也从藏传佛教中吸纳女神形象,扎基拉姆就是从藏传佛教中选取的形象,扎基拉姆是藏传佛教中独特的护法神与女财神,艺术家是不限于哪一个单独文明的传统,郭桢的这件《扎基拉姆》就是从藏传佛教中吸纳营养创作的现代作品。

艺术家创作传统的女神形象的作品,不单单是弘扬哪一个民族传统文化,而是为当下的现代人服务,是企图塑造现代女性的人格,尤其在艺术家郭桢的女性主义作品中她也是在塑造新女性的现代文化形象和现代人格精神,但不管是现代文化形象和现代人格精神不可能是现代人才创造的,都是从人类的各个历史文化中重新拣选,哪个更有力量,哪个更有影响就拣选哪个,这就是艺术家的使命,郭桢的作品《舞者卡莉》《卡莉的使命》实际都是艺术家张扬的现代女性人格,艺术家才不可能去塑造一个古代失去的卡莉,他们是创造塑造一个现代女性形象。

郭桢的作品《我们都是卡莉》,实际就是她这一系列作品的点题作品,希望每个女性都成为现代女性,像女神卡莉一样有力量,甚至有毁灭的力量,当然更要有再生新世界的力量。《我们都是卡莉》的细节,不过就是像女神卡莉一样伸着舌头,这个形象中国每个小孩都懂,都会伸个舌头装鬼装神吓人。同样这些作品中的细节骷髅项链、蛇、三叉矛等等,都是一种力量的表达,尤其现代女性作为新女性也是离不开力量的。而在现代力量中,资本是最明显的一种力量,现代的女性都活跃在现代职场上,大家都在为赚钱而奔波,直接为了资本的力量而战斗,所以才有那幅作品《扎基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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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  郭桢  

在1995至1996年,曹喜蛙写过一首有关女鬼的长诗巨制《操》,这是他当时北漂的早期,也在寻找一种神奇的力量,只是也不知到底什么力量更有力量而已。首先这个名字,就来自底层,那也是一种底层、弱者的力量,就是那种底层骂骂咧咧满嘴脏话的力量,那只是显得有力量,那是底层的弱者给自己塑造的形象,他们弱者的内里也希望自己有更好更高大上的形象,但那个骂骂咧咧满嘴脏话的形象最容易得到,在底层混得人都懂得这个,一学就会、最经济。

但那只是表面,所以那首诗那个形象并没有过多的去写,作者是要寻找内里的力量,而且从历史中寻找弱者的力量,自然也就寻找到女娲、女鬼还有诸多的文化中的形象,毕竟是一部诗歌、文艺作品,要让读者读的时候感到语感、形象都很惊艳,然后才有可能看到诗句核心的哲学内里。同样,中国的女娲神的演绎也十分复杂,但依然还是一个弱势神,尽管能补天,能造人,但分明各个男神世界也都还压抑着她。

长诗《操》里不光有女神、女鬼,不光有中国的女神、女鬼,更有圣人、先知,更有政治家、哲学家、文学家、诗人等等,好像在人类的知识宝库里拣选宝贝,实际这部长诗的内里写的就是作者的读书生活和所见所闻,更把作者当下的现实也写在里面,也是作者的自传,只是他的生活都被打散化身各个历史名人的形象里。

“ 被一只塑料夹子款款捏住,灵魂的

恒星在大地上多于女鬼坍缩

三足乌塌缩成蛤蟆”          ——摘自曹喜蛙《操》

这三行,其实就是写诗人连同他的灵魂被现实限制在那个地方,就像几张纸被夹在塑料夹子里,立刻瘪了,什么三只乌,分明就是大家打趣的老蛙,在旅馆那种丑陋的蛤蟆就是诗人曹喜蛙。

“嫦娥飞进蟾宫

王勃在月牙殿饮酒

恋爱的女鬼膨胀多于灵魂

抚摸那蛇身与鬼脸的”     ——摘自曹喜蛙《操》

这一小段就是写有个美丽的姑娘找诗人,看上去是写王勃实际也是写曹喜蛙自比,王勃、曹喜蛙都是河津人,这里当然是暗指诗人自己,只是说出来就显得点狂妄而已。

“诗歌的疯狂剥掉我的衣裳,赤条条

我坐在最后一块女娲石上忏悔,

如一颗超新星。”           ——摘自曹喜蛙《操》

这一小段,更直白,几乎无须解释,至少他的叙述是诗歌语言,也只是自古以来的比附而已也不能当真,只是显得相当有气势而已。

这几小段,都只是诗的第一节里摘的,稍作解释,贻笑大方,也是开个玩笑,就像绘画一样就是画的那个样子,只是有所暗喻而已并不是特别复杂,懂得了作者的路径就很好理解,当然现代白话诗很多都不讲究这些了,都已经大白话化,不用脑子也能读懂。

读者说长诗《操》确实很晦涩,那就对了,作者就是不要你一眼看到底,那时诗人自己的形象不值得读者去看,所以诗人就戴着很多面具,一会换这个面目一会换那个面具,那些个伟大的名字后面其实都有可能是诗人自己,或者希望做到伟人那样,艺术家和诗人都是这样创作的,不管写谁都可能写的他自己,至少他把自己都带进去,那些细节都来自现实的体验和感受。

长诗《操》就像一个形象的大数据库,或者说它的形象是复杂的形象,比一般的短诗都复杂,可以说整首长诗里面它的抒情形象在一直转换,但女鬼这个群体形象是不变的,有关此作者有所暗示:

“大爆炸。我从我升起,

根据那个流传久远的故事,

那个鬼妹,爱情的模式。

物质不灭定律。

鬼妹,新房中,烛火温存,

虚无的手在真实的鸳鸯床上

拉着绸缎的被角,把她

妩媚的容颜,三千,三千

集中在泥土上面的嘴唇。”   ——摘自曹喜蛙《操》

这段诗是选自第二节,告诉读者整首长诗就像大型的集体舞蹈,美女如云,三千,三千。

这里为什么把郭桢的女权主义艺术跟曹喜蛙的这部长诗放在一起谈呢?因为他们都是弱者,而且曹喜蛙的《操》里核心形象有一个虚拟的女鬼形象,也与女性形象有关,只是郭桢的作品是女神,而曹喜蛙作品里是女神、女鬼都是群体形象,其实不管女神还是女鬼,他们的内在都是一致的,都是弱者的崇拜、向往的一种力量和形象。

“每一个女性都是弱者,

每一个女性都是超人,

从屈原、曹植、李贺,到蒲松龄、曹雪芹

都是永恒的目击者。”     ——摘自曹喜蛙《操》

不管是女神,还是女鬼,诗人、作家、艺术家都是通过她们企图呼喊塑造一种现代内在的精神和力量,同时他们当时见证和目击者。

“自由的男人女人都是女鬼,

鬼,都是女鬼,都是美丽的。没有男鬼。”   ——摘自曹喜蛙《操》

不管是女神,还是女鬼,其实她们都拥有自由,而自由不但美丽,而且它更是一种力量。

“流浪者是最初和最后的神,

结婚者是最初和最后的英雄,

不自由和没有爱者是所有的人。

而女鬼的黑色,无畏之目

以珠宝尽情挥洒摇撼红、黄、绿的音乐。

你以一个女神的快乐

一个没有背面的情感

拥有动人的面庞。”           ——摘自曹喜蛙《操》

诗人早就发现,生活是矛盾的,流浪里有自由,结婚里也有自由,但所有人都感到不自由,一切就在于那一刻你是如何选择和自洽,你是神还是鬼大多数时候都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我是你们美丽丰腴的内部的喷泉。

我是神,但我更渴望女鬼。”     ——摘自曹喜蛙《操》

这是整部长诗的最后两句,也是点题之笔,或是诗眼,这也是一种神奇的模糊哲学,生活很多时候都是模糊的,尽管你的目标是明确的,但走着走着就模糊了,常常让人迷惑,尽管艺术家一直在塑造他的神或女鬼的形象,但谁也见不到神或女鬼,诗人发现现实是很多时候你只能做你自己的神。

2025年6月25日于北京月牙殿

【艺术家简历】

郭桢,艺术家、画家、雕塑家,艺术界的波伏娃。

出生于山东日照,1976年毕业于山东艺术学校美术系,1982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并留校执教于中国画系,1986年在美国旧金山艺术学院学习,1987年赴加拿大约克大学艺术学院访问学者,1988年开始在纽约做职业艺术家,1991年任HOPTON纺织公司设计师,1993年任GRANSTON纺织印刷公司设计师。

苏富比、保利等国际品牌拍卖公司,一直看好郭桢的艺术作品。2023年美国的博物馆、大学、画廊都有她的展览,如德夫纳犹太博物馆、康州大学图书馆、布鲁克林的画廊等都先后举办郭桢的个展,且都是跨年的大展。

郭桢代表作品有绘画人物、花卉、涂鸦,软雕塑、装置、雕塑等,是国际华裔标志性的水墨艺术家重要代表,也是活跃的世界女权主义艺术家卓越代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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