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在中美的生活支出和水平,是让我破除对美国迷信的重要途径
中美网友开始对账了,这方面都对账我是亲身经历过的,这种亲身对账,自己对比在中美的生活支出和水平,其实是让我在十来年前破除对美国迷信的重要途径。
在美国读书期间,特别是有小孩之后,生活成本是猛增的。如果让孩子去幼儿园,一个博士生一个月净亏四五千美元很正常(导致长期入不敷出)。这是我最后两年离开波士顿去耶路撒冷和莱比锡的最大原因——因为美国生活成本太高了。去莱比锡而没有回国是因为图书馆需求。
这是我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在耶路撒冷,我在第三次去巴勒斯坦时终于真正深入了解了当地的情况,完善了自己的认识。而在德国的经历虽然充满了槽点,但莱比锡当得起一句“物美价廉”,让我们一家在转了十几个欧洲国家之后,回国生活时账面上仍然是有一些启动资金的(主要是当时的网络兼职余额)。如果最后一年留在美国,基本上就被榨干了。而这几年,随着通胀,美国的生活成本更高了。
生活质量不论在国与国之间还是在国内不同省市之间,都不能只看数字。很多东西不能用数字衡量。比如治安,便捷程度等等。个人的生活习惯与方式也很重要(单身汉和家庭也不一样)。很多城乡结合部比海淀四环外方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医疗就是最明显的不能只看数字的事情。
在美国读书时最严重的自我对账发生在一次神经性皮炎的治疗过程中。那时候我有学校奖学金包含的医保,一年保费五千多美元,但每次看病都有好几十美元的copay。这个神经性皮炎我看了半年多,被连续误诊为细菌性皮炎,给生活造成了极大不便,而且被迫断断续续吃了大半年的抗生素(当初传说什么美国医生不喜欢开抗生素的神话也破灭了)。
令人称奇的是,半年时间里没给我检验过一次,就是梗着脖子给我开抗生素,完全无效,后来我就不怎么吃了。
2014年暑假之前,我实在忍不了了,问医生能不能转院(在美国可不能随随便便去大医院,否则保险可能不给报)。校医院的医生给我看了“紧急”转院单,让我等十五天就可以去了。当时给我气笑了,因为我第二周就回国过暑假了。
回国之后,去天津某皮肤专科公立医院(长征),大夫看了一眼就说是神经性不是细菌性。我说美国校医院的大夫说是细菌性的,大夫满脸露出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表情,然后给我开了一个检验单。当然没有菌。给了自制的药膏,差不多一周痊愈,至今没有犯过。
更重要的是,我那时候在国内没有医保。也就花了几十块人民币。
所以说保险这东西,最重要的不是报销多少,而是定价多少。国内公立医院让青壮年其实是不用太担心偶尔一段时间没有医保的。
等待时间和临床经验,则是根本无法以金钱量化的。这两者也让欧洲和加拿大的免费医疗需要被重新审视。
国内需要完善大病和罕见病医保,当然药物和仪器国产化、降低成本,也很重要。定价低报销百分之五十也好过定价高报销百分之九十。
所以对账不仅仅是个数字问题。生活在哪里都有挑战,我们不能遇到一点问题就完全否定自己的社会——人家美国人是遇到系统性问题很多年了。再者说,我们有社会主义传统,防疫和救灾时完全能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