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邮报丨智商不差的美国人能修正他们功能失调的国家吗？

5月10日，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市圣安塞姆学院（Saint Anselm College），前总统特朗普参加有线电视新闻网在这里直播的一档访谈节目，其间与主持人Kaitlan Collins爆发激烈交锋。图源：Will Lanzoni/C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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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商不差的美国人能修正他们功能失调的国家吗？

迈克尔·恩莱特（Michael Enright）

2013年2月，约翰·克里(John Kerry)作为美国国务卿首次公开亮相，他告诉一群欧洲人，在美国，人们有权愚蠢。

他的听众被他们的开胃小吃噎住了，他继续解释。就像这样:“现在我认为那是一种美德，我认为那是值得奋斗的事情。重要的是要宽容，比如说，你可以有不同的观点。”

他的听众中注定有人洞若观火般点头称许。欧洲人长期以来认为，他们的美国远亲并不是这个星球上最亮堂的电灯泡。而且每隔四年，随着总统竞选活动展开，他们就想知道，美国人是否会做出错误甚至是愚蠢的选择。

一如既往，一个少人问津、令人困惑的问题就像一块湿抹布那样，纠缠着今年的政治生活: 这个国家功能失调的状态是普遍无知造成的吗？

民主党候选人乔·拜登和被认为是共和党旗手的唐纳德·特朗普是否足智多谋，可以成为能成事的总统？

或者，足智多谋已经不再重要了？

随着政治文明的败坏和怀疑事实的风潮兴起，美国人是在用他们的情绪而非智识投票。

最近一项对智商测试分数的分析表明，过去十三年间，美国人的智商测试分数下降了。

对研究人员来说，这是对所谓弗林效应(Flynn Effect)的令人不安的逆转：弗林效应表明，在整个二十世纪，智商测试得分是持续上升的，而且还将继续上升。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人是愚蠢的。[弗林效应，以生于美国的新西兰学者James R. Flynn（1934—2020）的名字命名。——译注]

在2006年一项对190个国家（和地区——译注）的智商与全球不平等的研究中，美国人的智商水平与其他工业化国家民众的平均水平非常持平。

从马克斯兄弟（Marx Brothers）到乔治·卡林（George Carlin），蠢笨的美国人是美国文化中典型的喜剧核心。喜剧演员比尔·马赫(Bill Maher)严斥这个国家的教育体系未能正确地教育年轻人: “他们什么都不懂。”（马克斯兄弟，或称马克斯五兄弟，是上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活跃于美国的一个喜剧表演团体。乔治·卡林，生于1937年，卒于2008年，美国脱口秀表演者、演员、作家。——译注）

脱口秀主持人杰·雷诺（Jay Leno）过去常常派出采访者走上街头，测试普通人的智力。一个年轻人被问道: “谁是第一个登上太阳的人?”回答: “兰斯·阿姆斯特朗?”（兰斯·阿姆斯特朗，生于1971年，美国前自行车运动员。——译注）

在其1963年的重要著作《美国生活中的反智主义》（Anti-Intellectualism in American Life）中，著名历史学家理查德·霍夫施塔特（Richard Hofstadter）探究了一种对智力的怀疑，这可以追溯到这个共和国创建时。早期的定居者对赞美任何不敬上帝的美德都感到不适。

霍夫施塔特将宗教和福音派原旨主义的历史性崛起，与美国各行各业尤其是该国政治生活中的反智偏见联系了起来。

1950年代，也就是约瑟夫·麦卡锡（Joseph McCarthy）的十年，知识分子饱受嘲弄，被称为书呆子。1952年的总统选举中，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将军击败了民主党人、前伊利诺伊州州长阿德莱·史蒂文森(Adlai Stevenson)。据史蒂文森说，“汽车经销商取代了新政推手”。（约瑟夫·麦卡锡，生于1908年，卒于1957年，1947至1957年担任联邦参议员。——译注）

1957年，苏联发射了人造地球卫星，于是，一切都变了。正如霍夫斯塔德所写: “一夜之间，对知识分子来讲，这场全国性灾难不只是成了一种耻辱，还成了生存威胁。”先前，许多美国人怀疑知识分子是一种颠覆性力量，眼下，足智多谋才至关重要。在艾森豪威尔时代的昏昏欲睡之后，美国人想要一个精力充沛、才智凸显、读过一两本书的总统。他们选择了哈佛毕业生约翰·肯尼迪。

但足智多谋之人也可能而且经常做愚蠢之事。“最优秀、最具才智”的肯尼迪将总统椭圆形办公室的智力水平推升至天花板。但他们同样一手操弄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政治和军事灾难之一：越南战争。

因此，智力并不总是等同于足智多谋。譬如，我们都认识一些对时事一无所知的机智之人。智力是变幻莫测的，有许多形状和大小。成为知识分子并不会让任何人变得更有智慧。正如诗人艾略特所写: “我们在知识中失掉的智慧在哪里？我们在信息中失掉的知识在哪里？”

能发明摇滚乐和爵士乐，能消灭小儿麻痹症，能在一年内研制出新冠疫苗，能把人类送上月球，能以合理价格向我们提供奥利奥饼干：任何一个能这样的国家都必定拥有庞大而深厚、尚待开发的脑力储备。

这也许只是因为，博学睿智并不全是人们说的那么好。这可能在即将到来的美国总统选举中得到证明。

本月早些时候，有线电视新闻网和特朗普之间火爆对呛的尴尬局面，是谎言、嘲笑、种族主义、厌女症和霸凌的教义问答。

我们无法指望即将到来的政治辩论会变得更好。

[作者是加拿大作家、加拿大广播公司电台(CBC Radio)节目主持人。本文原题“America’s long embrace of stupidity”，由加拿大《环球邮报》网站发布于2023年5月23日。主图非原文所有。译者听桥，调整了原文的段落，且无法保证准确理解原文。]